最近在email看到很久以前的鬼故事,現在找不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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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國七十幾年的時候,台灣興起了一股大家樂的風潮,賭風之盛,幾乎成了全民運動。
隨之而興起的「求明牌」,更是瘋狂激烈延燒全台,從大廟、小廟、陰廟到路邊的石敢當、路鎮,全都成了賭徒們的一日信仰。
大家樂可以說全台灣沒有一個地方可以避免的。
自然也延伸了不少靈異鬼怪的故事。
有點年紀的人應該經歷過這段台灣荒旦不已的日子。
今天就讓我們來說說其中一個故事。
故事發生在一個城市中的一處角落……。
「王嬸,最近有什麼明牌,報一下啊!」小鈺拉著她的衣角,好奇的一問,要知道玩大家樂的人,消息是最靈通的,尤其是某某人中大獎等等。
往往這些人也成為玩大家樂的那群人所盲目崇拜,更希望能由他們口中得知明牌的來源,希望自已也能有機會中大獎。
「小鈺,我那有什麼明牌啊!」王嬸笑的合不開的嘴,敷衍的回答。
「是唷!王嬸有好康的要報給大家知道,不要一個人暗槓。」小鈺直接的問說。
「好拉、好拉,大家一場鄰居,有好康的,我一定會報給妳知道的啦。」王嬸說完,一別平日愛哈啦的個性,說不到兩句,就先閃人。
紙是包不住火的,王嬸在組頭那邊不斷的中了些小彩,僅管不是頭彩,但是小彩中多,難不保有一次不會中到頭彩呢?
「小鈺、小鈺,奇怪人又跑去那裡了?晚餐不回來做飯,真是氣死人了。」陳明亮不悅的說著。
陳明亮是小鈺的老公,一個典型的上班族,每天忙著上班、加班,雖然賺的錢不多,但是維持家庭的溫飽,足足有餘。
奇怪了,今天比較早一點回到家,卻不見小鈺在家裏,不知道人跑去那裡了。
大家樂盛行的時候,的確有不少人瘋明牌,瘋到那邊有明牌,就往那邊跑,也不管是什麼時間,一切以明牌為重,更有人為了明牌,連家都不回,只為求得一個明牌。
更有不少玩大家樂的人,中了彩就開開心,晚餐就可以加菜,如果沒中,晚上就是一陣的低氣壓,最倒楣還是家中的小孩,成了父母的出氣筒。
「爸爸,肚子好餓唷。」乖巧的小鳳輕輕拉扯陳明亮的衣角。
「好、好,小鳳乖,我們去吃飯,不要等媽媽了。」陳明亮溫柔的對他的寶貝女兒說著。
好不容意挨到假日,陳明亮等了一晚,等不到小鈺回來,內心也不禁的吶悶起來,「奇怪了,小鈺是跑去那裏了,一夜都沒回來,真是越來越誇張了。」
喀啦一聲,房門打開了。
「嘿,明亮你回來了。」小鈺訝異的說著。
「說,你都去了那裡,一整天都沒看到人。」陳明亮憤怒的說著。
只不過他卻沒有發現小鈺神色的閃過一抹異樣目光。
「我…我…去求明牌啊。」小鈺心虛的說著。
「明牌?」
一手狠狠指著她,陳明亮怒吼道,「為了求明牌,就不用顧家了,小孩子都不用顧了。」
小鈺低著頭,輕輕說著,「我也為了這個家啊!」
「為了這個家?」一聽到她這樣說道,陳明亮的心也軟了下來,又説道,「雖然我賺的錢不多,也夠我們一家三口過日子。」
「可是我最近都一直中小獎,只要中一次大獎,我們就發了,你也不用那麼辛苦的工作,我看了也是很心疼。」小鈺溫柔的說著。
陳明亮挽著小鈺的腰,歎了口氣說道,「一家三口能在一起,不就是一種幸福嗎?」
不就是一種幸福嗎?
聽在小鈺的耳中,不禁的聽的心暖暖。
可惜的是善念總是一閃而過,貪念卻是深植人心。
一連幾天陳明亮回到家中,小鈺也恢復了平常的樣子,夜晚都不再外出,就像個好妻子、好媽媽一樣。
直到陳明亮有天因公需要出差一星期。
一星期後,陳明亮開心的回到家中,大聲的喊著,「老婆,我回來了,還帶著妳最愛吃的鴨舌頭。」
陳明亮一連喊數次,都沒有回應,內心一股不安如漣漪般盪漾了起來,喜悅的心情頓時被一股莫明的恐慌給霸佔住了。
總覺的好像有事情即將爆發出來。
個性開朗的陳明亮一閃過那個可怕的念頭,立刻甩了甩頭,想將那個可怕的念頭給甩了出去,可是那個如惡魔般的念頭卻像長了根,深深的深入內心裡頭,越想將它甩開來,卻紮著越進去。
「爸爸。」
一個稚嫩的童音,將他自不可自拔的心魔中給搖醒。
是啊!他不只是有老婆,還有一個女兒啊!問問她,至少也可以知道自已不在的一星期內,發生了什麼事情啊!
「小鳳,媽媽呢?」一個如同慈父般的陳明亮,強勢壓抑著心中的不安,就怕忽然突來一時的情勢失控,嚇壞了他的小女兒。
「媽…媽…在頂樓。」小鳳似乎想到什麼,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說著,聲音帶點抖音。
陳明亮一顆心也感到狐疑了起來,她在害怕什麼呢?難不成小鈺真的出了事情了?
看著女兒一臉微帶著恐懼的目光,似乎小鈺真的出事了?
問題是小鈺發生了什麼事情呢?
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,能夠讓一向堅強的小鳳,感到害怕。
「小鳳,別怕、別怕,爸爸回來了、爸爸回來了。」陳明亮難過的眼眶都紅了,目光更帶著濃濃的關切看著小鳳,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卻無意間發現到平時喜愛乾淨的小鳳,衣物都有點髒亂,看起來就像好幾天,沒有換洗的樣子,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,只不過沒有時間去問小鳳了,畢竟所有癥結點都在小鈺身上,找到她,陳明亮相信所有的謎團都會揭曉了。
只是事情有陳明亮想的如此簡單嗎?答案就都在小鈺身上嗎?找到小鈺,答案就呼之欲出嗎?
相信連陳明亮自己都不能確定,找到了小鈺,事情就真的能解決了嗎?這一次,真的是沒有信心。
陳明亮的目光望向了樓梯,不發一語,將小鳳置於一旁,臉色凝重的往樓梯口走去。
二樓…三樓…直到頂樓。
打開了房門,一股腐敗已久潛伏濃厚的氣味頓時像似找到了缺口,全都自那個缺口,一湧而出,濃厚的刺鼻的惡臭,更是讓人不敢領教。
讓陳明亮更想不到的是,惡臭只不過是惡夢的開幕,讓他不堪的真正迴繞他後半輩子的惡夢才正要開始。
他愣住了。
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不…不…一切都不是真的。
這是小鈺嗎?
這是我最心愛的小鈺嗎?
一個小小五坪的房間,平常用來推放家中的雜物。
如今裡頭,卻放著一個大石頭,一個需要兩個成人合抱的大石頭,他不曉得小鈺如何將石頭般進頂樓的雜物間,石頭前有個供桌,上頭擺放著一些發臭的疏果,有些蚊蠅在上頭飛舞。
地上則是擺放著散落一地的飲料、餅乾、水果…等等。
石頭前則是有位少婦,披頭散髮,頭底底的,一個人唸唸有詞的模樣。
「小鈺?」陳明亮有點不敢相信的,試探性的叫了一聲。
她沒有回應。
還是她沒有聽到呢?
還是……?
「小鈺?」陳明亮又叫了一聲,不過他也離她更接近了許多。
她依舊沒有回應。
他來到了她的身邊,看到她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,看到她雜亂無比的穿著,看到她多日未曾整理過的頭髮,心感到有點痛,心感到快裂開來、快碎了,好難、好難過。
小鈺、小鈺,這就是我的小鈺嗎?她為何會變成這樣子呢?
是誰害她變成這樣子呢?
她痴痴望著地上一個小小香爐,爐子裡頭裝滿了香灰,卻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。
可是她卻是一直征征望著,好像裡頭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,讓她看著目不轉睛。
「小鈺。」陳明亮忍不住的抱住小鈺,不管她身上是多麼的髒、多麼的臭,她永遠都是他最愛的小鈺,就算十年、百年,都不會讓他有所改變。
小鈺似乎對周遭所有動靜都完全沒有感覺,就算陳明亮抱住了她,她依舊無動於衷,兩眼依舊痴痴望著香爐,嘴巴依舊唸唸有詞。
抱著小鈺的陳明亮也似乎聽到她說的話語,似乎在說著,是六嗎、不、不是,看起像似九,還是六呢?
她瘋了,還是無法忘記要看明牌?
氣、真的氣炸了,不過他真正生氣的原因卻是他感到非常的難過,如果她沒有去玩大家樂,沒有去找明牌,一個好好的家也不會破裂成這個樣子。
他更氣的是自已沒有能力給妻子、女兒過著良好的生活,才會讓她為了改善家計,沉迷在大家樂裡頭。
「小鈺…我回來了…我是阿亮啊!陳明亮,妳還記著我嗎?」
「六還是九呢?倒底是六還是九呢?」
陳明亮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,將頂樓跟浴室都徹徹底底的清掃過一次,等整理好之後,已經凌晨一點多了。
陳明亮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也明白了為何除了小鈺之外,連小鳳也是看起來如此的髒亂。
原來小鈺將頂樓跟浴室都拿來當儲藏室,導致浴室也是蚊蟲叢生,食物、疏果也都是散落滿地。
等一切都整理好之後,也將髒亂的小鈺、小鳳都清潔乾淨,一家三口坐在客廳,聽著小鳳訴說著陳明亮離去之後,家裡發生的事情。
陳明亮自小鳳口中得知,本來小鈺在他離去之後,晚上就不再出門,一如往常,時間到了就做晚餐給小鳳,直到他離去後,過了數天,隔壁的王嬸跟張媽媽來到家裡,不知道說些什麼,小鈺的臉色變的相當難看,不管王嬸跟張媽媽只是猛點頭,晚餐之後,小鈺就叫小鳳到樓上自已去看書,等到小鳳到樓上房間的時候,就聽到她出去的關門聲,也註定要來的躲不過,該來的總是會來。
那一天起,小鳳自從學校放學回來,就沒有見過小鈺,只看到桌上留著一張紙條,跟幾張鈔票,叫小鳳自行處理晚餐,一直到隔天一早,準備出門前,偶爾會碰到她自外頭回來。
直到又過了幾天,小鳳回到家中,聽到樓上傳來聲音,才發現頂樓,已經塞滿雜物,隔沒幾天,連浴室都被攻佔了。
陳明亮聽了小鳳的訴說也大約對事情的經過,略知一二,看來整個事情的關鍵,還是卡在王嬸跟張媽媽兩個人身上,到底她們跟小鈺說了些什麼,逼得乖巧的小鈺不得不出門,小鈺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她身上,使得她一個好好的人,變成癡呆的模樣。
等待,讓漫長的一夜變的更加漫長。
一大清早,天才剛亮,陳明亮已經迫不及待的守在她們兩人家中的門口。
等到約七點多的時候,張媽媽開門了,家中的小孩帶著背包去上學,陳明亮也等不急了,門才一開,就來到張媽媽門口,直接說明來意。
張媽媽眼神閃爍,欲言又止,吞吞吐吐,說起那天的事情。
那一天會去找小鈺,因為石頭仙託夢,說小鈺不守約定,要是她不想遵守約定,要是發生什麼事情,就不要事後,才來哭。
那一天才會找王嬸一同去找小鈺,叫她要把事情解決,不然等出了事情,就來不及了。
問完張媽媽,陳明亮覺的她似乎沒有說出所有的實情,有所隱瞞,在什麼逼說,說來說去都是那一段話,逼不出所以然來,只好再去找王嬸,結果依舊一樣,就像似套好一樣,說來說去都是石頭仙託夢,她們怕小鈺出事,才會去找她,免得後悔。
雖然陳明亮也有問說關於小鈺為何會變成這樣子,她們兩個人也是說不出所以然來。
到底小鈺跟石頭仙約定了什麼事情,也跟著小鈺變著癡呆,變成了一個謎團,無解的謎團。
重點是為何王嬸、張媽媽倆人又都一副知乎其言、又欲言又止的樣子,感覺內情絕對不簡單,至少不像她們兩個人說著那麼簡單。
偏偏若是她們兩個人不說實話,也是拿不出半點辦法,只不過王嬸跟張媽媽在這一次的事件中又是伴樣怎麼樣的角色呢?雖然她們說的也是有道理,事實真的像她們說著這樣子嗎?如果她們說著是真的,那眼光為何會飄浮不一定,說話吞吞吐吐,一臉心虛的模樣,讓人覺的小鈺會變成如此,肯定跟她們倆個人都脫不了關係。
可是事實又是如何呢?
陳明亮也正苦惱著,他向公司請了五天的特休,也就是他有七天的時間去調查出整個事情的真面目,若是七天過後,回到公司,也不曉得要忙到那一天,才會又有空去查這一件事情。
問題是他更怕的是,時間久了,心也厭倦了,還會有任何心力去調查整個事件嗎?
要知道人心是禁不起時間的研磨的,時間過越久,心也會越來越鬆懈。
所以當心血來潮時,不抓緊這個機會,下一心血來潮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,尤其又是這種花費心力,又不見得會成功的事情。
現在主要線索在王嬸跟張媽媽身上,看起來像似斷了線的風箏,那麼還有誰能夠提供任何線索呢?
陳明亮苦思了半天,看來只能由跟小鈺玩大家樂的那一群人中,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。
於是花了兩天的功夫,將附近有玩大家樂的幾戶人家都給找過。
根據大家所說的話,大約可以知道,眾所都知,王嬸跟張媽媽兩個人經由石頭仙,雖然大獎沒中過,小獎確不曾斷過。
雖然沒有中過大獎,小獎不斷,也足以讓人眼紅,漸漸不少左鄰右舍一傳十、十傳百,只要附近有玩大家樂都知道,有個石頭仙很靈,有求必應,只要妳開的出條件來,幾乎都能助你中獎,僅管都是小獎,總比沒中,虧錢好的多。
因此也吸引了不少信徒來參拜。
其中也有些說話不經大腦,就像小鈺一般的人,信口開河,只要有中獎,就幫忙建個廟宇,讓它有個能擋風避雨的地方。
石頭仙也很阿沙力的答應,只不過中的都是小獎,這樣子又那來的錢去幫它建廟呢?所以不少人也都遭石頭仙害的家破人亡,可能小鈺聽到這件事情之後,只好將石頭仙供奉在家裡的頂樓,避免步上他人的後塵,不過小鈺還是避不了禍。
後面這一段也是一般人的猜測。
不過更有一謠言,聽說小鈺變成癡呆之後,王嬸跟張媽媽曾經中了一支大獎,中了一百多萬,只是這兩者之間是否有關係,也只有她們兩個人才知道。
就算他已經暗地裡確定這件事情,王嬸跟張媽媽脫不了關係,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,加上又沒有任何直接證據,又如何能夠自她們兩個人口中逼出實情呢?
因此更多人更是苦口婆心的勸說,事情都已經發生了,與其追求原因,不如先解決眼前的問題來的重要,什麼樣才能醫好小鈺才是最重要的,其它都是其次。
不錯,只要能醫好小鈺才是最重要的,所有事情跟小鈺相比,都顯的沒有如此重要了。
於是第三天一早,帶著小鈺去醫院看精神科,依照醫生的指令,按時去吃藥。
一年過了,也不見好轉。
逼不得已,只好聽從左鄰右社的街頭街坊鄰居的建議,四處尋訪大廟小廟,吃了不少符水都不見好轉,心也漸漸的失望了,唯一不變的是他對小鈺的一顆心。
也因為小鈺的關係,主動將調離原本的職務,改做不需要加班的工作,雖然薪水變少了,陪著小鈺的時間也變多了,最開心的莫過於小鳳,因為爸爸終於有多餘有時間陪她了,一家三口也開始有時間聚在一起,要是小鈺沒有變成如此,那就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家庭生活。
三年如一日,每天晚上七點鐘,陳明亮一家三口吃完晚餐,都會一同去附近的公園裡散步,陳明亮跟小鳳會分別訴說著公司、學校裡發生的事情。
陳明亮一家人三年內到也沒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,相對於王嬸跟張媽媽感覺就像是命運跟她們開了一個大玩笑,她們中那一百多萬,還來不及享受,一年之內,因為家裡的人不斷的發生意外,全都花在醫療費上,一毛都不剩。
某天的夜裡,陳明亮帶著小鳳、小鈺三人在公園裡散完步,準備離去回家的時候。
小鳳扯了扯陳明亮的衣角,羞澀的說著,「爸爸,那條路沒走過,今天改走這一條路好不好。」
陳明亮愣了一愣,想了一會,才想到說,是啊!這個公園走了三年,確實有幾條路線都沒有走過,每次都是走同一條路線,剛好繞公園一圈就回家了,走著走著,早就習慣了,也不會想說,別條路線沒走過,可以走走看。
「好啊!反正也沒事,多走一點路,當做運動也不錯。」陳明亮面露微笑的說著。
於是三個人走向一條未曾走過的路線。
算是一條邊偏僻的路,不同之前走的路線都公園的主要幹道,路都比較大條,也比較好走。
這一條路就像是鄉間小徑,在樹林之間建立的一條小路,都是一些石子路,比較不好走,感覺就像在林間小徑散步一般,別有一番風味。
當他們走到小徑不到五分鐘的路程,一直都癡呆,不曾有任何動作的小鈺,忽然間,身軀不自主的顫抖了起來,似乎在害怕著什麼。
「小鈺,妳什麼了?」
「媽,妳什麼了?」
陳明亮跟小鳳同時緊張了起來。
到底小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,癡呆了三年的她為何突然間有了反應,感覺起來就像是害怕著什麼?這裡有什麼東西會讓她害怕呢?
「小鈺別怕,有我在別怕。」
陳明亮一邊安撫著小鈺,一邊朝著周遭環境瞧去,到底附近有什麼東西會讓她感到如此害怕。
微微的路燈,微微照亮著公園裡頭的一處小徑,人煙稀少的小徑。
晚上七點鐘,一個不算晚的時間,小徑上頭,僅有孤單單的三條人影,其中一條人影不斷的顫抖,像附近似乎有什麼讓人恐懼的事物一般。
另外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,都同時流露出不解的表情,看不出來一個尋常的公園裡頭,有什麼讓人感到害怕的事物,或者是隱藏在某處,不輕易被人察覺到。
本來呈現多年癡呆的小鈺,終於有了一些反應,陳明亮一家人本來該是感到開心才對,可是小鈺的反應太過於異常了,到底這一個人煙稀少,鮮少有人走動的公園一處角落裡頭,到底隱藏了什麼樣讓人恐懼的事物呢?
陳明亮也四處查看,卻也看不出半點異樣。
小鈺整個人都縮在一起,不斷的顫抖著。
小鳳則是在一旁不斷的安撫著小鈺。
「奇怪了,小鈺在害怕什麼呢?」陳明亮不解的望向小鈺,看著小鈺一副驚嚇的模樣,內心感到相當的心痛,可是看到小鈺的反應,內心暗暗寄望著,如果能找出小鈺恐懼的根源,那麼小鈺是否就能恢復正常呢?
那麼小鈺恐懼的根源是什麼呢?
是什麼呢?
「爸、爸?」小鳳一臉驚嚇到不知所措的模樣,惹人心疼。
小鳳的呼喚將陳明亮自沉思中給拉了回來。
「小鳳,怎麼了呢?」陳明亮輕輕的問道。
「爸,我害怕。」小鳳惶恐著說道,目光不斷向四處望去。
「好,等爸爸一下,我們等一下就回家了。」陳明亮話一說完,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,一個糢糊的答案,呼之欲出。
似乎找到了那一個關鍵點。
沒錯,一定是這個。
家?沒錯,一定是這樣。
家裡的石頭仙、公園。
忽然間,陳明亮似乎找到了答案,眼睛一亮,連忙自四周的草地查探。
一旁的小鳳被他的瘋狂舉動給嚇到了,媽媽變成了癡呆了,爸爸不會也瘋了吧!
「爸爸、爸爸。」小鳳急著在一旁呼喊著陳明亮,他卻像沒聽到一般,自顧自的,搜尋一旁的草地。
沒多久,在一旁的草地,看到一個淺淺的坑洞,似乎曾經擺放一個重物。
陳明亮心裡想著,這邊的景像會引起小鈺的激烈反應,那麼是否也能夠讓小鈺恢復呢?
如果能夠讓小鈺恢復,那麼又要如何做呢?
陳明亮無一間瞄到一旁的草叢中,似乎放著一個書架,他走近一看,看到裡頭擺著幾本佛經,上頭還寫著一個佛堂的地址,剛好是這一條小徑的出口處。
石頭仙、佛經、佛堂,這三者之間又有何關係呢?
陳明亮拿著那一本佛經,走回到小鳳、小鈺的身邊。
「爸爸,這邊好可怕,我們回家了,好不好。」小鳳害怕的輕輕拉著陳明亮的袖口。
「好好,我們回家了,小鳳乖唷,有爸爸在,不用怕啊。」陳明亮溫柔的安撫小鳳。
奇怪了,小鈺的情緒似乎穩定下來了。
陳明亮感到有點驚訝,望了望手中的佛經。
難不成跟這本佛經有關嗎?
陳明亮又想到這本佛經上的地址。
他做了個決定。
「爸爸,你走錯了,回家要往回頭啊!」小鳳輕拉著他的衣袖。
「小鳳,爸爸沒有走錯路,只不過是繞了點路回家,難得今天帶媽媽走那麼遠,我們就帶媽媽多走一點路,好不好。」陳明亮輕聲說道。
「喔。」小鳳想了一下,才又接著開心說道,「嗯,好啦。」
一家三口走出公園的小徑,沒多久來到一個巷子內,巷子相當的寧靜,除了巷尾的一間佛堂,門口圍繞著了不少信徒。
陳明亮才快接近佛堂的時候,小鈺的身軀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。
佛堂內也傳出一個聲音,「快、快將她帶進來,晚了,就來不及了。」
陳明亮用盡力氣,卻也拖不動小鈺往前一腳步,他心中不禁感到相當的奇怪,小鈺的力氣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大。
小鈺也開始大聲怒吼著,「放開我、放開我。」
不久,佛堂也來了四個大漢,死拖硬拖,才將小鈺拖進了佛堂裡頭。
一進入了佛堂裡頭,小鈺立即又安靜了起來,恢復原本癡呆的模樣。
佛堂裡的神婆也不發一語,瞇著眼睛,征征望著門外漆黑的一條街。
接著傳來一陣陣的吹狗嫘,由遠至近,一聲接著一聲,不知道那來的大霧,隨著聲音的接近,將整條接都給籠罩住,詭譎的氣氛,逐漸漫延到整條街。
所有圍繞在堂口的人,每個人心中都隱隱約約感到似乎有點不對勁,這個季節,怎麼會起這種濃霧呢?
風、起風了。
站在堂口的一群人都一一圍抱胸前,都各自喃喃自語的說,怪了,八月天,那來的冷風,吹著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堂口內的小鳳緊緊抱著陳明亮,陳明亮的一隻手跟小鈺兩人十指相扣。
忽然堂口的大門被風吹著,大合大開了起來,發出碰、碰的響聲,不到一會,隨著風消失,又安靜了起來。
隨著風的消失、霧也消失了、狗叫聲也消失了,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。
一切就像都沒發生一般。
佛堂的神婆輕輕嘆了一口氣,緩緩道說,「今天不辦法事了,大家回去吧。」
說著、說著,將門口圍堵的人們都一一趕走。
原本門庭若市的佛堂,頓時變著寂靜了許多。
神婆緩緩來到陳明亮他們身邊,輕輕拍著陳明亮的肩膀,搖了搖頭,不發一語,來到神桌面前,隨手拿起張空白的符紙,隨手劃了幾筆,接著將符紙拿到燭火上方,點燃了起來,再放入一個空的碗,直到符紙燒成灰後,到了些開水進來。
「拿去,給她喝。」神婆臉色沉重的拿起那個碗,交給了陳明亮。
陳明亮將那一碗水給小鈺喝了下去。
神婆也開始問起話了。
「這一切是什麼一回事,你可以說了。」神婆說道。
於是陳明亮將家裡發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。
「難怪、難怪。」神婆沉靜了一會,又接著說道,「你將你家的地址報給我,我跟那個魔神仔談條件看看,看他肯不肯放掉你老婆的魂魄,如果條件談的成功,你老婆就能恢復正常了。」
「真的。」陳明亮開心的說道,連忙接著將家裡的地址報給神婆,神婆將地址寫在一張紅布上頭。
寫完之後,將紅布捲成一條方斤,圍在額頭上方,接著又拿起一張符紙,用燭火點燃,虛空劃了一道咒文,接著閉上雙眼,喃喃自語唸道。
神婆唸完之後,整個佛堂又陷入一片寂靜之中。
等過了約一個小時,神婆才又緩緩睜開雙眼說道,「那個魔神仔是個石頭仙,他說你老婆跟他交易,他讓妳老婆中大家樂,你老婆就要蓋間廟給他,給他遮風遮雨,它幫你老婆中了好幾次獎,你老婆卻都食言,一次中獎的錢,都沒給他蓋間大廟,一氣之下,就把你家當做他的廟,然後抽走你老婆的魂魄,來當做教訓。」
這些陳明亮已經自其他人口中知道了,卻一直找不到方法解決。
「這一切,我也知道,只不過不知道那個石頭仙,要如何才肯放回我老婆的魂魄呢?」陳明亮擔心的問說。
「很簡單,以後那個房子,就當做它的廟,你們只要搬離那邊,不用三天,你老婆就能恢復正常。」神婆自信滿滿的說著。
「就那麼簡單?」陳明亮不敢相信的,又再問了一次,不過一想到辛苦賺來的房子,拱手讓給那石頭仙,不禁流露出一絲無奈。
他表情的變化,都被神婆看在眼裡,只見神婆淡淡的道說,「當初要不是一個貪念,你老婆又什麼會中那個魔神仔的計算,不只賠了一棟房子,還差點賠了她一生的幸福,不過人能夠回來就好,不是嗎?全家能夠平安的過日子,才是最大的幸福,不是嗎?」
神婆頓了頓,又接著說道,「當初幫那魔神仔的那些人,不也一個個都沒什麼好下場,你們已經算不錯了。」
陳明亮聽了,也感到相當欣慰,是啊!跟王嬸她們比起來,我的確幸運多了,至少小鈺能回到我身邊,一家三口能團聚在一起,不就是一種幸福嗎?房子沒了,再賺,就有了,不是嗎?
神婆看著陳明亮豁然開朗的表情,也露出難得的會心一笑,畢竟做她們這一行的,人心的黑暗面看的比誰都多,多少夫妻平時恩愛的很,出了事情,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不棄不離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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